“記住,這盤棋,不是你愿不愿意下的問題,而是——你已經(jīng)被推上棋盤?!?
屋里依舊很安靜,連僧人走廊上的腳步聲都停了。
但在李二寶耳里,心跳聲卻比任何聲音都清晰。
李二寶良久,才從沉思中回過神來。
他盯著素瓦夫人,眼神深了一分,壓下心底翻涌的情緒,聲音低沉卻帶著疑問:
“你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些?”
這句話像石子落進水里,聲音不高,卻壓得屋子更靜了。
這種事情,極為機密。
甚至可以說是牽扯到了,某一國的內(nèi)部機密也不為國。
可素瓦夫人,卻直接告訴了自己。
她一定,有自己的目的。
素瓦夫人手指在杯蓋上輕輕劃過一圈,眼神沒有閃避,反倒透著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:“因為別人不會告訴你。”
她頓了頓,才緩緩補了一句:“我能說的,不是因為我比別人更好心,而是我比別人更清楚,你的名字一旦掛進內(nèi)閣,你就已經(jīng)站在了牌桌中央。”
李二寶眉心微蹙:“你是想提醒我,還是想讓我退?”
素瓦夫人輕輕把茶杯往前推了半寸,茶水在杯壁微微晃動,像是在暗示一條可見的出路。
“退?”
她輕聲重復了一遍,眼神平靜,唇角卻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弧度,“二寶,現(xiàn)在要退,還來得及?!?
她的聲音不高,節(jié)奏卻很穩(wěn),像是在談一樁生意,一樁已經(jīng)算清賬目的生意。
“你現(xiàn)在的身份,不過是來曼國旅游的華國商人。”
“想走,隨時可以?!?
她慢慢往下說,像是生怕他漏掉任何一個字:
“林媛有渠道,郝天明也有渠道。你甚至不用依靠他們,今天轉(zhuǎn)身出了廟門,去機場買張機票,飛回去就好?!?
“只要你登上飛機,在內(nèi)閣的真正文件下達之前,他們誰都動不了你。”
李二寶指尖在茶蓋上頓了一瞬,茶香氤氳上來,他卻沒有再抿一口,眉心輕輕擰著。
素瓦夫人看在眼里,語調(diào)依舊平淡:“以華國目前在東南亞的影響力,曼國不會為了幾條莫須有的指控,就冒著外交摩擦,把你硬拽下來。”
“哪怕真有內(nèi)閣文件下達,我也能在第一時間,把你送回去。”
“只要你離開,這里發(fā)生的一切,就和你無關(guān)。”
她頓了頓,目光靜靜落在他臉上,像是在衡量他此刻的猶豫,隨后才補了一句:
“王遠東也好,郝天明也罷,甚至林媛……他們繼續(xù)斗他們的,可那是他們的局。你,徹底消失。”
屋子里的氣氛,安靜得讓人窒息。
僧人敲木魚的聲音,遙遙傳到這邊,反倒顯得格外冷清。
素瓦夫人抬起手,指尖在桌面輕輕敲了兩下,像是在提醒,又像是在壓節(jié)奏:“最多五天?!?
她的聲音低了些,冷硬了些,“五天后,你的名字,會從曼國內(nèi)閣的暗卷里徹底抹掉,像從未存在過?!?
她說完這句話,便不再繼續(xù),重新端起茶杯,微微抿了一口。
那份從容與平靜,和剛才說的危機感形成鮮明對比。
對李二寶而,這話就像是一道門,被她硬生生推開。
門后,是一條清晰的退路。
只要他跨出去,一切危險都將與他無關(guān)。
可同時,他也知道,跨出去的那一刻,他在曼國布下的所有線、牌、局,都會在頃刻間崩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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