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二寶胸口的悶緊沒有散去，反倒在素瓦夫人這番話后
，變得更重
。
他很清楚
，一旦被盯上，就不只是“被查”，而是“被定義”。
而真正能殺死他的
，未必是內(nèi)閣的審查，而是那些早已存在的“刀子”。首先是王遠(yuǎn)東。
當(dāng)初兩人之間的沖突
，雖然已經(jīng)算是暫時壓下去，可在曼國這片土地上，王遠(yuǎn)東留下的觸角并未徹底清理干凈。只要有人愿意翻舊賬
，他與王遠(yuǎn)東針鋒相對的那段，就能被重新寫成“外來勢力干預(yù)本地商業(yè)斗爭”。這頂帽子
，一旦扣下去，不需要任何證據(jù)，就能要了他的命。再就是藤野沙織
。那次交鋒，他并未落于下風(fēng)
，可藤野背后的櫻花國企、還有倚重她的那股資本勢力，卻依舊盤踞在東南亞。藤野沙織或許恨他入骨
，若是她的人順勢把手伸進(jìn)內(nèi)閣，把一些細(xì)節(jié)添油加醋，自己便可能瞬間被定性為“破壞兩國合作秩序”的麻煩分子。這張刀，不管鋒不鋒利
，架在脖子上，都會要命。
最讓他心口沉重的
，是黑櫻會
。
這是盤踞在東南亞暗處的一股力量，來路復(fù)雜
，背后既有人物
、也有財團(tuán)。
他們行事極端
，從不在明面出現(xiàn)
，卻幾乎參與所有敏感行業(yè)。
實驗室的事
，他和黑櫻會的人算是徹底結(jié)下死仇
。
若這股勢力借機把他拱出來，添上一句“破壞地下秩序”
，或者把某些血債往他身上一推
，連辯解的機會都不會有。
李二寶越想
，心底就越清楚：內(nèi)閣的“審查”不是從零開始
，而是把他所有過往的對手、沖突、乃至隱秘的仇恨，全都擺到秤上稱重。每一條線
，都是可能壓死他的砝碼。而最恐怖的地方在于。
這些砝碼，他一塊塊都見過
、都親手碰過，可一旦被推到秤上，就不再是他能掌控的東西。李二寶指節(jié)發(fā)白
，胸口的郁結(jié)沉沉壓下。他很清楚
，從這一刻起，他必須把每一步走得比以往更小心。因為任何一刀落下
，都可能是致命的
。
素瓦夫人一直看著他。
她并沒有急著說話
，只是讓茶香在空氣里慢慢彌散
，像是要把李二寶心里的暗潮都等到浮上來。
“你在想什么
，我大概能猜到
。”
她忽然開口
，聲音并不高
，卻像是刀尖輕輕挑開一層薄紙
，“你在算
，你過去樹的那些敵人，會不會趁這個機會
，把刀子捅過來
。”
李二寶眼皮抬了抬
，沒有回應(yīng)
。
素瓦夫人慢慢把杯蓋扣上，動作很輕
，卻敲得李二寶心口一緊：“二寶
，危險，不是怕不怕的問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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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停頓了一瞬，目光穩(wěn)穩(wěn)落在他臉上
，“而是你愿不愿意正視
。”
李二寶指節(jié)更緊，像要把掌心的汗水都壓回去
。
“你身上的刀子太多
。”
素瓦夫人語氣平靜
，卻句句像錘子落在鐵板上
，“王遠(yuǎn)東、藤野沙織
、黑櫻會……這些名字放在桌上
，任何一個單獨拎出來，都足夠給內(nèi)閣一個借刀殺人的理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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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可真正要命的，不是刀子多
，而是你自己假裝沒看見
。”
她輕輕搖頭
，眼神透著一絲鋒利：“他們會不會捅你
，取決于他們的意志，你能不能活下來
，取決于你自己愿不愿意承認(rèn)這點
。”
李二寶終于抬眼
，與她對視
。
他呼吸沉重，眼神卻在慢慢收緊
，像是要把這番話壓到心底
。
素瓦夫人微微前傾，聲音壓得更低：
“你在曼國
，不是一個自由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