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連芽?jī)旱纳习肷肀缓问媳ё。苁?、古氏、連秀兒、連花兒和連朵兒死死地按了連芽?jī)旱膬蓷l腿，李四奶奶將連芽?jī)旱囊恢荒_放在膝蓋上，一只只的掰著連芽?jī)旱哪_趾頭，然后又在連芽?jī)旱哪_趾縫里撒上大量的白礬。

連蔓兒眼睛里看到的是李四奶奶一雙瘦而有力的手上鼓起的青筋，耳朵里聽到的是連芽?jī)旱膽K叫聲，期間夾雜著連芽?jī)耗_趾骨的脆響。

肯定有腳趾骨折脫臼了，這也太殘忍了。連蔓兒這么想著，可是接下來的事情，更讓她膽戰(zhàn)心驚。

李四奶奶從懷里取出兩塊竹板，夾在連芽?jī)旱哪_側(cè)，又拿起一條沾滿了碎瓷片的裹腳布，開始在連芽?jī)旱哪_上，一圈一圈地纏了起來。她纏的相當(dāng)用力，連蔓兒清楚地看見，血漸漸染紅了那一層層的裹腳布。

連蔓兒的上下牙開始打架，同時(shí)感覺到腳疼。

這時(shí)連芽?jī)旱暮拷幸呀?jīng)聽不出是出自人類的了。

“娘啊，疼死俺了，俺不要纏腳了，娘啊，你殺了俺吧。”連芽?jī)阂贿吅拷?，一邊流著眼淚沖著何氏央告。

何氏死死地抱著連芽?jī)?，她也累出了一身的汗?

“四奶奶，能不能”何氏終究還是心疼女兒的，就向李四奶奶求情道。

李四奶**也沒抬。

“想要裹的俊，就得這樣。要反悔，現(xiàn)在也來得及?！?

“不，不反悔?！焙问厦Φ?。

李四奶奶將連芽?jī)旱膬芍荒_纏的跟粽子似的，這才又拿過針線，將布條結(jié)結(jié)實(shí)實(shí)地縫了起來。期間她抬起頭來，正好與連蔓兒的目光對(duì)上了。

連蔓兒慌忙將頭縮了回去。

“叫你不要看，嚇著了吧。”連枝兒拉過連蔓兒，心疼道。

“這么纏起來，是纏小了，不過應(yīng)該還是穿不上那雙小鞋子啊?！边B蔓兒有點(diǎn)納悶。

“這是第一次纏，還會(huì)有第二次，第三次，少說要半年功夫那。”連枝兒為連蔓兒解釋道。

屋里李四奶奶已經(jīng)將連芽?jī)旱膬芍荒_都縫好了，又將那稍微大一些的鞋子給連芽?jī)捍┥稀?

“下地走走吧。”李四奶奶松開連芽?jī)旱哪_道。

“現(xiàn)在就得走？”何氏問。

“娘啊，俺的腳跟一千把刀子割的一樣，俺走不了。”連芽?jī)簱湓诤问系膽牙?，哭道?

“吃得苦中苦，方成人上人。”李四奶奶慢條斯理地收拾著笸籮道。

“你老姑，還有你花兒姐和朵兒姐，也經(jīng)過這時(shí)候，挺一挺就過去了?！敝苁系溃B秀兒、連花兒和連朵兒的腳裹的早，并沒用過竹板和瓷片子。

連芽?jī)褐话c在何氏的懷里，不肯下炕。

連蔓兒在外面聽著，她是親眼看見那裹腳布里的碎瓷片子的，要踩著那個(gè)走路，這簡(jiǎn)直是堪比十大酷刑，只是想想就夠恐怖的了。雖然心里害怕，受好奇心驅(qū)使，她又悄悄將門簾掀開了一角。

何氏將連芽?jī)罕驴?，放到地上。連芽?jī)簩⑸眢w的重量都靠在何氏懷中，哭著哀求何氏。

“這個(gè)時(shí)候心軟，方才的苦就白受了?！惫攀系?。

何氏想了想，一把推開了連芽?jī)骸?

連芽?jī)赫麄€(gè)腳底都是碎瓷片，怎么站得住，撲通一聲就栽倒了。何氏走上去，又把連芽?jī)悍銎饋?，讓連芽?jī)鹤呗贰?

連蔓兒想到一個(gè)詞，刀尖上的舞蹈。

為什么，要活生生的受這樣的酷刑。是因?yàn)檫@樣才是美的，才是有體面的，才能夠被挑中嫁入背景良好的家庭，才能過上好日子。

好日子她也想過，但是她絕不要受這樣的酷刑。嫁入富貴人家過好日子，如果她自己就是富貴人家，不用嫁人就已經(jīng)過上了好日子那。不為別的，就為了保留一雙天足，她也要奮斗，做個(gè)富足的小地主。

連蔓兒握拳，她真的是被這血腥的場(chǎng)面給刺激到了。

“娘啊，你殺了俺吧，殺了俺吧。讓俺留著大腳吧，俺也能幫娘干活，像枝兒姐那樣?！边B芽?jī)哼@個(gè)時(shí)候也疼瘋了，抓住何氏的衣襟哭嚎道。

何氏這時(shí)卻惱了，一巴掌將連芽?jī)旱念^打歪了過去。

連芽?jī)恒铝耍瑫簳r(shí)停止了哭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