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丕緩緩走了!
詹徽為什么要讓陳丕走,因為他看到有人來了。
能進玄武湖一角來釣魚的人,那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,不然,看守這里的指揮使也不會賣這個面子,只要不靠近玄武湖中心的案牘庫就行。
來人通樣是個老頭,拿著魚竿,提著魚簍,找了一個位置坐了下來,距離詹徽不近也不遠。
詹徽瞥了一眼,冷笑道:“老東西還沒死呢?”
對面那個老頭將魚餌拋進湖里,悠悠說道:“奸臣未死,老夫怎能先死!”
“你覺得你能活過我?。 ?
詹徽笑道:“老夫一頓還能吃兩個饃,你恐怕只能喝點稀粥了吧!”
“放你個狗屁,老夫一頓能吃一碗燴面,外加半只燒雞!”
對面的老頭問道:“說點實話,到底能吃多少?”
詹徽笑了笑說道:“半個饃都費勁,你呢?”
“我啊,一碗燴面三頓都吃不完!”
二人通時大笑起來!
旁邊釣魚的是曾經(jīng)的都察院老前輩,凌漢老大人,早已淡出朝廷,在家養(yǎng)老,通樣的老態(tài)龍鐘,回頭說道:“你放心,我一定看你死,我才能咽氣!”
“好,那咱就看看,誰能撐到最后!”
這倆人可以說是斗了一輩子,凌漢都九十多了,詹徽也九十了,黃土快埋到頭了,還是放不下那些恩怨。
朝廷上下都說,詹徽是不敢死,凌漢是要看到詹徽先死。
凌漢能長壽,全靠詹徽活著!
湖面?zhèn)鱽硪坏罎i漪,詹徽雙眼突然睜開,立馬拿起魚竿高高抬起,樂的合不攏嘴。
“上魚了!”
提線之時,一條泛著銀光的大魚躍出水面,又迅速鉆進水中,起碼得三四斤重。
詹徽用盡力氣提起魚竿,卻始終無法將這條大魚拉上來。
“我說,你會不會釣魚??!”
凌漢捋著胡子,一副為人師表的樣子,說道:“遇到大魚,不能用蠻力,要慢慢順著,等到這魚沒了力氣,就拉上來了!”
“老夫順了一輩子了,不想再順了!”
詹徽不斷的用力拉,可這魚力氣極大,詹徽年老l衰,漸漸有些力不從心,額頭上汗珠直下,即便如此,也沒有放棄。
“啪!”
魚竿突然斷了,詹徽愣住了,看著湖面,看著大魚跑掉,手中半截魚竿也在不自覺間掉在水里。
“到底是老了!”
詹徽嘆了口氣,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氣,而凌漢卻在一旁哈哈大笑。
看著那道孤獨落寞的背影離開玄武湖,凌漢也沒了笑意,捂著胸口咳了一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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